从酒店,步行到寒山寺,不过六七分钟的距离,一路走过去,沿着枫桥路。在诗中,张继,已经没有人可以代替,可以深沉的坠下去,一并孤凉寒山,一并江枫渔火。
不长的一段距离,就会有一座桥。波光里,是柳。江南的柳,却是格外有几分娇柔的模样,就是要爱且怜惜的,她们的影,绿了水。在我,如梦,忽醒来。这样的一眼望去,似几世浮生。那些熟悉的感觉,席卷而来,他乡竟如故。
烟光好景,一脉的风流清丽。又,将这些遗落在身后,去寻钟声。是时,心中已经处处都是了。清凉的,持续在耳,超越在耳界。这是我熟知的内在,从未离开。每一次,都是与山长与水远,每一次静静归来。
红尘,多么缤纷啊,光与色彩交织,深不见底,谁的半生,或一生,飘成行云,依稀何处。而眼前的真实落入,会惊讶了自己,在这里,一驻足,会照见,而不愿面对一路的面目全非,和过去的自己,不敢坦然斯认。
当转身过来,不再想着任何拥有的时候,我方真真是看见,一个匾额高挂,写着:无上清凉。雍容可以不记,诗书可以不记,连布衣风度也是更不必记的。那经过三春花事之后的清寂之凉意生出来,所有那些心上的种种,都灭去。。。。。。
这便又是我,一眼穿过繁华,看尽枯寂,已止,已尽,香艳寞寞,枫叶落去,荻花瑟飞,为最审美。喜看荣欢的世界,和静观烟花散尽的心,是在不同界。有一天,会有几多人,终将不念诸芳,与眼前秋并老。
寺门开过,像我这样的早来人,寥寥。即使人多,我也依然是寥寥。正好可以寒山拾得。每一个廊柱,每一个石碑,每一个题字,每一扇门,因岁月深涵,自成达摩,这些面前,人会忘记,人间的万般情意,去便去,休便也休,皆是了了禅意。
正有一念,问嘉悦在哪里,转身,便见。有多少机缘可以巧合,恰好在当下。有时,就是尚不觉念从何起,已落地成真。那么,那些高高在上的宠,那些沦落成尘的辱,有何从来,何曾为谁所左右!
一位老女士,穿着古铜色的马甲,印有和合人生字句。在扫落叶,回头,恰好望见我。十分笑意,问我从何处来。答曰,北方来。她又笑,说哪里来都好。满面的慈情。
她扫落叶,亦是含笑的,含着笑意畏敬自然,是不知有知的太上。我于是拍下她的背影,供我礼敬,也供我思,哪里来都好,又哪里去方是最好。
禅房依然,般若门洞开。但不知谁如我,我若谁,看见哪一妙门,从哪里进入,抵达深深处。
世间假象多多,但得一朝看破。
人渐渐多起来,多半的人,是将此作为游处,你独做内观,便是寂寞。于是,静然而出。
枫桥路,依旧烟柳。十里,更远,绵长。。。。。。
评论